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粘在门上的一封信 虎豹塔随想 龙祥岛品河鲜 责编

□履痕觅芳


虎豹塔随想


胡赛标 

2024.07.05

  嵯峨峭拔的虎豹塔,是故乡又一个文化符号。

  参照香港“虎豹别墅”虎塔设计的虎豹塔,塔高七层,形为八卦式,大理石琉璃葫芦顶建筑,矗立在中川古村落逶迤的虎形山腰,兴建于2006年的春天。它巍峨耸峙,雄浑壮观,造型精巧,洁白古雅,堪称“闽西第一美塔”。

  此刻,我站在第七层宽敞的塔厅内。幽濛的氛围反衬着白墙上21孔“天灯佛光”。我惊诧。我震撼。内心冲突的万缕情思,使我的心虔诚地“跪”了下来。我听见一棵枫树与塔的喁喁絮语,宛如乡亲与文虎伯的亲热交谈。塔下秧田纵横,芭蕉林立。中川古村落静谧于淡漠而漂泊的阳光里,有童话般失真而惊异的美。

  纵横交错的叉道,密集的屋檐,迷宫一样的土楼。

  中川村创造了不可思议的“中川文化现象”,不足3000人的村庄,近现代涌现出被我国清代、民国、共和国6位最高元首分别接见的“中川名人”——锡矿大王胡子春,万金油大王胡文虎,抗战华侨记者胡守愚,艺术大师胡一川,外交家胡成放,钢琴家胡友义,新闻女王胡仙等,享有“中国第一侨村”之誉,但真正给中川村带来世界声誉的是胡文虎先生精神境界的高度。

  那天,一位来自湖南的游客参观了虎豹别墅、胡氏家庙,聆听了九级半的典故、鸡内腹的故事后,他噙着泪花,哽咽着吐露心声:“我是替先父来看看文虎先生的故里的。当年,我父亲在香港走投无路,是永安堂接收了他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胡文虎。”

 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遍布东南亚和全国各大城市的永安堂药行,成了漂泊异域的故乡人、中国人举目无亲时的温暖家园与精神慰藉。而30多种星系报麾下聚集了戴望舒、郁达夫等一大批知名编辑记者。“雨巷诗人”戴望舒曾说:“我们可以说,没有一位知名作家是没有在《星座》里写过文章的。”

  是的,郭沫若、茅盾、艾青、郁达夫、徐迟、卞之琳、楼适夷、沈从文等都曾是《星岛日报》副刊“星座”的专栏作家或撰稿人。胡文虎与他们的故事,也是肯定存在的,可惜大多湮灭于历史长河中。

  “民国四大才女”之一的萧红,在孤独困顿中遇见《星岛日报》,何其有幸!萧红来香港前,就在《星岛日报》刊载了大量作品。1940年1月来香港后,潜心创作她的代表作《呼兰河传》。戴望舒便从1940年9月1日起,在《星座》开始连载《呼兰河传》。小说的后半部分是边写边登,《星座》第810号登完了《呼兰河传》,差四天整整四个月。萧红写作过程中,始终沉浸在对故土的眷恋和对儿时生活的回忆中,这是她一生中最充实、最愉快的四个月……

  胡文虎先生“重亲不唯亲”的理念,使他卓然迥异于晋商的“重乡不重亲”和徽商的“重亲不重乡”。可是我们有多少人能够进入文虎先生的精神境界,倾听到他灵魂的独唱呢?

  故乡四年“花学堂”的私塾生活,给痴迷古典小说的少年胡文虎烙上了传统文化的深深印记。儒家的仁,佛家的慈,墨家的爱,道家的术,客家的识,都化成滋养他思想的血液。那天,胡文虎偶然看见《星洲日报》排字工胡赐峨的女儿、11岁的胡玉香在永安堂包装万金油,便抚摸着她的头说:“小孩子应该去念书!”接着,他便与胡赐峨商量读书的事。不久,胡玉香被父亲送回中川村上学,胡文虎还把捐给新加坡小学生的书箱送了一只给她。这只印有老虎的书箱成为胡玉香一生最珍贵而温馨的回忆。抗战爆发,从印尼考入燕京大学因北上受阻转读暨南大学的胡秀莹,父亲去世而免费食宿在上海永安堂。胡文虎知道后,给予学费,并动情地叮嘱经理胡桂庚:“中川姑娘能出来读书的很少,一定要好好关顾呀!”……

  胡文虎先生是一部读不完的奇书。他生命的鲜活不在于报业王国的庞大,万金油世界的神话,而在于缕缕人性的温情与崇高的人格魅力。时光没有淡漠人们关于他的记忆,时间正见证着他思想的高度。

  崔巍屹立的虎豹塔是文虎灵魂的符号,学会感恩,学会解读吧!

(全文共1567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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