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,海峡两岸几代人对琼瑶耳濡目染,即使没看过她的作品,也估计知道她的名字,会哼唱几句“让我们红尘作伴,活得潇潇洒洒”……
琼瑶第一本小说《窗外》1963年发表,但很多人不知道,她的第一篇小说在中国大陆正式发表是1981年下半年,即在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文学季刊《海峡》创刊号上发表的《人在天涯》。
1981年下半年在福州创办的《海峡》,重点介绍台湾地区文学佳作。我查阅了40多年前的《海峡》创刊号,发现它将琼瑶的《人在天涯》放在目录栏中第二条,同期还有台湾作家陈映真、陈若曦、季季等人的短篇小说。琼瑶小说大都是讲爱情的,《人在天涯》这篇小说比较另类,作品讲述了志翔满怀梦想投奔学声乐的哥哥志远,却发现志远只是歌剧院的杂工。真相让志翔惭愧,他惭愧自己曾利用志远的钱享受贵族生活……这篇小说情节没有多少起起伏伏,讲述的是志远和志翔的兄弟感情。
通过采访出版界的老人,我了解到,改革开放后,国家新闻出版局允许福建、广东两省先行,福建的《海峡》重点介绍台湾当代文学,广东的《花城》重点介绍香港当代文学,这才让我们能在上世纪80年代初就能读到琼瑶的小说。
真正让琼瑶走红大陆的要算《我是一片云》。《我是一片云》是琼瑶代表作之一,写于1976年。这年是琼瑶较为心平气和的一年,生活中的矛盾,似乎开始理顺,她的写作变得轻松,文笔也更为潇洒自如,游刃有余。琼瑶那年曾想一个人到欧洲去旅行,她这时的心情,也颇有一片云的味道。1977年拍摄电影《我是一片云》,是林青霞第一次与琼瑶合作。主演林青霞、秦汉和秦祥林,再加上林凤娇,“二林二秦”一时间被奉为台湾文艺片的翘楚。
1983年第三期《海峡》开始连载琼瑶的小说《我是一片云》,这之前《海峡》发表的大都是中短篇小说和散文,选择长篇小说这还是第一次,没想到社会反响特别好,一时销量飙升。
当年大家通过《海峡》看到琼瑶在《我是一片云》中公开赞颂爱情之美、鼓励大家推翻旧思想去大胆追寻心中所想,受到的冲击非同一般。据各方资料记载,1983年前在中国大陆正式介绍琼瑶作品的只有福州的《海峡》一家。
1984年海峡文艺出版社成立,1985年10月和1988年,海峡文艺出版社曾两次出版《我是一片云》单行本。
提到《海峡》,不能不提福建省文联同期创办的《台港文学选刊》。《台港文学选刊》于1984年创办,系专门推介台湾、香港、澳门及海外华文作家作品的文学期刊。
据《台港文学选刊》原主编杨际岚回忆,1986年前后,全国掀起第一股琼瑶热,不少出版社出版了琼瑶作品的单行本,那时《台港文学选刊》还是双月刊,仅1986年就选发了琼瑶作品四次,分别是中篇小说《五朵玫瑰》、中篇小说《陌生人》、短篇小说《风铃》和短篇小说《黑茧》。
杨际岚认为,琼瑶作品在大陆的流行,适应了当时年轻人的心理取向和审美追求。个性解放和爱情至上是琼瑶小说的基石。琼瑶小说对于中国大众文化启蒙,产生了不可忽视的独特作用。同时人们从小说中也能间接地触摸到台湾社会。
除此之外,《台港文学选刊》还转载过琼瑶的长篇小说《失火的天堂》、散文《敲三下,我爱你》等作品。2001年琼瑶电视剧《情深深、雨濛濛》在大陆热播之时,《台港文学选刊》还策划过同名专题,选载了剧本的部分内容,并转载了有关该剧的创作背景和拍摄花絮的文章。
在杨际岚的记忆中,福建有关学术团体曾邀请琼瑶参加台港文学研讨会,为此琼瑶还通过丈夫平鑫涛代笔写了回信,信的原文是:“际岚先生:承邀约参加研讨会,但因正忙于编写电视剧本,无法抽时参与盛会,至为歉疚,特此奉复,祝大安!琼瑶。”